Ⅰ 对越战争故事:西线轶事
“叫喝就喝,服从命令听指挥。”一号首长说着,帮她们打开了壶盖。她俩推托不过,对着壶嘴呷了一小口,辣得直咳嗽。一号首长请她们坐下,随便地聊开了。
从聊天中,一号首长得知吴小涓和杨艳都是学生兵。入伍后,彼此相处得很好。军事训练架电线,业余时间学文化,常是老搭档。两人决心复员后争取一举考入,复旦大学新闻系。
拂晓时分,九四一部队继续前进。渐渐地,可以隐约听得见枪炮声,离前沿越来越近了。道路堵塞也越来越严重,为了赶在大部队到达之前架好电话线,九四一部队干脆提前下了车,急行军赶上去。
行军速度很猛,总机班六姐妹一个个走得歪歪倒倒的。不用说,脚底都打泡了。可是,六姐妹很顽强,没有一个掉队,也没有一个愿意接受男同志的“互助”。
走得最狼狈的要算路曼,这几天正遇上她来例假,肚子一阵阵剧痛。昨夜里露营又着了凉,这会儿正发着烧。肖群秀见她一步一咬牙,一摸她脸,滚烫滚烫,转身要报告班长,被路曼一把拉住了。
路曼威胁说:“你讲了,以后不和你好啦!”小肖着急道:“可你这么硬撑怎么行呐。”路曼小声说:“你和班长说了,还不是她悄悄替我值机。班长这几天多累呀!”
经过两小时的急行军,九四一部队终于到达了指定位置。女电话兵们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屁股还没坐热,连长就下命令道:“总机班,立即开设电话站!
总机刚开不久,一号首长就从前沿摇来电话:“喂,总机班,找你们连长讲话,怎么搞的,我和指挥部刚讲两句话,线路就不通了,要你们这些电话兵干什么吃的!
原来,通往指挥部的线,有一段是明放在公路上的,有的被坦克轧得一节一节的,有的被骡子和着青草嚼烂了。必须把这条线改为高架,路曼、肖群秀担负了这项任务。
她俩一路把线改架在竹子上,或是挂在岩石上,让骡子够不着。等来到公路边时,忽然枪声大作。早上被打垮的一股越军躲进丛林后,现在正冒出来居高临下封锁公路,阻止我后续部队前进。
路曼和小肖焦急万分,想尽快架好线,保障指挥畅通,狠狠教训敌人。急人的是,近处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稍远处有棵木棉树可以利用。她们顾不得危险,猫着腰跑了过去。
没有悬线杆,没法把线挑到树杈上,非得上树不可,而女兵班没有学过徒手攀登,这可难坏了她俩。路曼急中生智,蹲下让小肖踩着她的肩膀上去。
小肖刚踩上肩,见路曼忽忽悠悠起不来,这才想起了路曼的特殊情况,立即作了调换,按规定,高架线路必须在四米以上,她们搭的两节人梯,高度不够。小肖拼命向上踮脚尖,还差着一大截。
正当这时,呼地从草棵里窜出一个战士,扑向木棉树。他很不客气地叫小肖分开腿站好,然后弯下腰,让小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猛地挺身站立起来,成了三节人梯。
敌人发现了他们,拼命向这边扫射。小肖觉得下边战士身子忽然一抖,差点倒下,立即又稳住了。路曼迅速把电话线在树枝上绕了两道,打了一个双环节,欢快地叫道:“好啦!
两个女电话兵下了地才看清,协助她们的这个战士白皮肤,浓眉毛,身材匀称、魁梧。路曼感激道:“同志,太感谢你了!”战士笑笑说:“用不着表扬,表扬不过是两句空话。”
“那,怎么感谢你呢?”“我只要求赔偿损失。”战士扯起军服给她们看,军服下摆穿了几个洞,军用水壶的背带也被子弹打断了,路曼和小肖明白了,刚才他一抖索,原来是险些被枪弹打中。
路曼和小肖急切地问:“怎么样?伤着没有?”战士轻松地说:“我只觉得腰上烫了一下,一摸,没事儿,是吓唬我的。”说着,随手解下水壶,递给肖群秀。
肖群秀接过水壶,放出了多余的一节背带,把两个断头一并,打了个丁字结,还给了战士。那结儿打得又牢靠又好看,电话兵是受过这种专门训练的。
彼此问起来才晓得,原来这个战士是“九四一”的步话机员。路曼亲热地说:“弄了半天,原来是同行。”战士说:“怎么敢和你们相提并论呢,你们是“九四一”的中枢神经,我是神经末梢。请代问你们班各位同志好。
肖群秀俏皮地问:“你认识我们班谁吗?”战士支吾了一下,说:“认识不认识,问候一下总不得罪人吧。”肖群秀说:“我们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替你问好呢?
战士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口气软了下来:“反正,问不问的,由你们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指挥部调上来一个坦克中队,很快掀掉了半山腰敌人的火力点。一度中断的交通又恢复了通行,长长的车队,一辆接一辆地向前流动。
路曼、小肖站在路边,远远看见那个不肯留下姓名的步话机员,正坐在一辆炮车上抽着烟。她俩高高地挥着手,向步话机员打招呼:“喂!再见!”战士大声答道:“得啦,再见面怕你们就认不出我是哪一个了。”
两个女电话兵一时没有理悟过来,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明白过来,这是他在说笑之间为自己作出的一个不祥的预言。炮车开出好远,那战士还扭过头来望着她们。
几天以后,这次战斗结束了。九四一部队基地指挥所,设立了伤员和烈士遗体转送处。烈士遗体要在这里进行登记,清洗整容,然后转送回国。转送处人员不多,女电话兵们常来帮助照料伤员,清洗烈士遗体。
这天,陶坷、路曼、肖群秀三个人又来到转送处,见到抬下来一位烈士,担架上放着一个军用水壶,水壶带是断过的,打着一个电话兵所熟悉的丁字结,路曼和小肖一怔:莫非是他?
她俩急步上前,但烈士的脸几乎整个缠着绷带,无法辨认,跟担架的一个小战士,失神地蹲在旁边,两颊有着明显的泪痕。路曼问小战士:“这个水壶,是他的吗?”小战士点点头。
路曼紧接着又问:“他是不是步话机员?”小战士诧异地反问:“怎么,你们认识他?”路曼和小肖抚弄着水壶背带,许久,她们才问:“他叫什么名字?”小战士含着泪回答:“他叫刘毛妹。
“刘毛妹?!”站在后面的陶坷几乎叫出声来,扑上去,凑近脸去看,极力要在这张缠满了绷带的面孔上,辨认出她所熟悉的某些特征。
这刘毛妹从小生得文静、白净,头发卷卷的,活像个小姑娘,院里的人都喜欢喊他“毛妹”。陶坷和毛妹幼年时很要好,连小人书都是一起商定了买的,交换着看,决不会买了重样的。
在十年浩劫中,刘毛妹的爸爸因叛徒之嫌,被监护起来。后来,刘伯伯一气之下,跳楼自尽,死得悲惨。
陶坷也因妈妈蹲了监狱,被姥姥接到乡下去落了户。从此,陶坷和刘毛妹之间断了联系,杳无音信。
陶坷入伍到了新兵团,意外地遇到了刘毛妹。阔别重逢,分外亲热。但当时部队正在集合,两人只匆匆握了个手,没来得及多聊。
各自安置就绪后,相互间通了信息。见了几次面,陶坷觉得,同她一起长大的这个年轻人,仍是那样白净,那样热情,除了个儿蹿了老长一截外,其余的什么也没变。
随后又有几次见面,小陶感到这个年轻人有些变了。那一对眼睛失去了原有的明澈光亮。当孩子的时候,衣服总是整整齐齐的,现在倒不很讲军容风纪了。抽的是五角一包的香烟,一连串地吐着烟圈儿。
一次,他俩谈起小学的同学,某人某人现在搞什么工作,刘毛妹无所谓,说:“干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小陶问:“那你为什么要当兵呢?”刘毛妹调皮地反问:“既然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呢?”
他俩谈起了争取入团、入党的事情,刘毛妹感叹地说:“一年团,二年党,三年复员进工厂 ,这在某些人看来,是够羡慕的了。依我看,这并没有多大意思。”陶坷劝道:“毛妹,别太悲观,要振作精神!
刘毛妹逼视着陶坷:“年轻人,别太天真,请正视现实!”说着,又点上一支香烟,“我再也不依赖于幻想生活了,我需要的是得到一点人间的温暖。”陶坷越来越感到很难和他谈得拢。
一天晚上,部队在广场放电影。刘毛妹趁放映中途等跑片的间隙,悄悄约陶坷出去走走。
突然,刘毛妹一下抓住陶坷的手。他一双大手热乎乎的,十分有力,就像两把铁钳。陶坷心慌意乱,极力向后躲,她警告刘毛妹: “放开我!让人瞧见,多不好!”
陶坷跳到灯光下面,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严肃地说:“我可知道你希望的是什么温暖了。”说完,扭头跑了。
从此,他们没有再见面,也没有通过信。谁能料到,如今,他再也不能说话了······陶坷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陶坷强忍住眼泪,默默倾听那个跟担架的小战士讲述刘毛妹牺牲的经过:“昨天攻打三号高地,我们二连是主攻,营里要配一个步话机员给我们连。刘毛妹自告奋勇,跟我们突击排上去了。
“本来决定偷袭,谁知踩响了地雷,副连长只好命令我们强攻。这个垭口高地,是越军316A师的重点设防阵地,修了三道环形堑壕,两侧十多个山包的火力都可以打到这里。我们刚冲过第一道堑壕,副连长就牺牲了。
“出发前副连长指定一排长作他的代理人。刘毛妹找到一排长,跟上他继续往上冲。忽然一阵排枪打来,一排长又受伤了。他立即指定副排长代理自己,领着部队继续战斗。
“双方争夺激烈,战斗十分残酷。正当副排长和指挥所通话的一刹那,一颗子弹窜进了他的胸膛,他当下牺牲了。步话机也被打坏,不能再用了。由于指挥中断,部队开始有些稳不住了。
“就在这当儿,只见步话机员跳到堑壕上面,大吼一声说:“大家不要慌,现在听我指挥!”几十双眼睛一齐投向他,好像在问:“你既不是干部,又不是党员,能行吗?
“刘毛妹迅速改变了战斗部署,分派两个战斗组从两侧佯攻,故意弄得竹子哗哗啦啦响,吸引敌人火力。他带着部队,顺环形壕绕到高地背面,突然发起攻击,一鼓作气冲到了敌前沿。
“说时迟,那时快。毛妹命令大家有的排地雷,有的拔竹签,有的炸碉堡,各司其职。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越战越勇,打得敌人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不料,溃逃的敌人龟缩到一个山洞里,在暗堡里扫起了机枪。刘毛妹胸部和腹部受伤,右腿膝盖骨也被打断了。用了七个救急包,才包住了那些伤口。同志们要背他下去,他说什么也不肯。
“我强把他背起来。他老实不客气,在我肩膀上狠咬了几口,我只好把他放下来。一着地,他就拖着一条腿向山顶爬,身后的茅草叶上,挂着一滴滴鲜红的血。
“在一蓬竹子里,越军一个报话兵正拼命呼喊着“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刘毛妹朝着声音悄悄爬过去,冷不防一下卡住了那个报话兵的脖子。那家伙抡起手榴弹,将刘毛妹的下巴骨砸得稀碎。
“刘毛妹把全部的仇恨和力量倾注在两只手上,把这个报话兵掐死。随后,他拿过那台当年中国支援越南的报话机,调了一下,想要呼叫,但牙床稀碎,根本叫不出声音来。
“他顽强地发出唔唔呵呵的声音,可以猜得出,他在向指挥所报告:“二连占领三号高地!二连占领三号高地!”等我抱起他时,他丢下话筒,正正军帽,扣好风纪扣,闭上了眼睛。
沉默了好大一阵,小战士又接着说:“我急促地呼唤他,可他连眼皮也没眨一下,他牺牲了。我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封信,是写给他妈妈的。
“信呢?给我看看好吗?”陶坷伸出手要。小战士从自己衣袋里取出信来,说连里特别交代他要保存好,一定要交给烈士的母亲。小战士感到责任重大,怕被雨水弄湿,包上了两层塑料纸。
陶坷捧着信,急切地读着:“亲爱的妈妈:我们很快就要上前线了,我抽空给您写封信,部队一过红河,恐怕就连一个字也不能写了。我到了前线,决心杀敌立功····
陶坷一口气把这封信看了两遍。虽然其中一句话也没有提到自己,但她觉得,这完全可以理解毛妹,倒是自己,才有点对不起他。她收起信,镇定下来,和路曼她们一起,为刘毛妹清洗遗体。
陶坷用纱布蘸着清水,擦洗刘毛妹的脸。动作格外轻,特别细,似乎是怕触痛了他。她不时痴痴呆呆地停下来,注视着死者的眼睛,觉得毛妹这样紧闭着眼睛,是在怨恨她,不愿意看她。
刘毛妹的军服和鞋袜凝结在肉体上,没法子脱下来。陶坷不忍心硬拉,就用剪刀剪碎了,轻轻地一块块地撕下来。清洗之后,发现他身上共挂花四十几处,这个数字,正好是烈士的年龄乘以二。
送走烈士遗体,陶坷她们回到电话站,才知道敌情有些紧张。侦察连抓到一个越南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刚画的草图,上面标有九四一部队指挥所的位置。据他招供,敌人准备在当天夜里来偷袭我指挥所。
越南人可能来袭击,电话站当然是一个突出的目标。总机班迅速而紧张地准备起来。大伙商量的结果,决定在天黑以后,将总机转移到一个防炮洞里。
这洞是就着土坎挖的,挖进两三尺,向左右延伸,对称构成了像猫耳朵一样的两个藏身的窝窝,战士们管它叫“猫耳洞”。洞外有茂密的树丛遮掩着。
天黑后,总机班派出了自己的岗哨,第一班岗由陶坷和杨艳担任。陶坷背着冲锋枪,杨艳拿着手榴弹。班长严莉交代说:“你们就绕着总机附近游动,有情况先问口令,嗓门粗一些,别让人听出来是女的。”
严莉让路曼等人睡觉,自己担任守机。完成今晚的守机任务可不比平常,得准备随时应付紧急情况,而且机子上不能开灯,号牌看不见,全靠用手指不住地触摸几排号牌,接转通话。
为了完全控制声音,严莉用两层军毯,连人带机子一起蒙了个严严实实。电话站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哪里知道,在两层军毯覆盖下,九四一部队的“中枢神经”在紧张活动中。
严莉不停地呼喊着,传送着。由于紧张、劳累,忽然觉得喉咙里有股腥味,知道嗓子出血了。她打开水壶想喝水,但想到这是仅剩的半壶水,万一班里谁发烧什么的,没有水哪能行?便又拧上了壶塞。
严莉一整夜钻在猫耳洞里,又蒙着两层毯子,真像是遇到了六月夏天。第二天路曼来换严莉的班,吃惊地发现,她像是刚刚参加泅渡训练上来,浑身湿漉漉的。
因为人太少,巡逻哨也是一整夜没有替换。拂晓,陶坷模模糊糊看见几个人,弯着腰向电话站这边摸过来。她喊了几声口令,对方不应,还在往前来,小陶慌忙中打出了一梭子。
警卫部队的一位排长听到枪声,带着几个战士赶来。在树棵里搜索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发现。“怎么搞的,乱开枪!”一个战士埋怨说。“我看得很清楚,像是有几个人······”陶坷为自己辩解。
第二天早上,在原来放总机的棚子外面,发现了一具越南人尸体,胸部完全浸在血泊中,两手紧攥着四枚手榴弹。显然,他是来偷袭总机班的。被陶坷意外击中后,他的同伙丢下他逃走了。
一连几天,九四一部队指挥机关的电话线时常被越南人剪断。为保障线路畅通,连里组成了若干查线小组,男女兵混合编组,边巡逻,边查线。连长、指导员也亲自带着查线组出去。
陶坷和架设排的两名新战士编在一组,因她是老兵,技术又强,担任了组长。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是个女的,陶坷特意戴上了钢盔。他们为了防止漏查,干脆手捋着电话线往前跑。
没跑出多远,就发现线被剪得一节一节的。他们一面骂着敌人,一面迅速接线,陶坷顾不得用钳子剥掉线头的绝缘皮,就用牙咬,嘴被电话线钢丝扎烂了,牙根在出血,她也毫不在意。
最头疼的是暗断。敌人把绝缘皮割开,让钢丝和地面接触,从而使电话线短路。很明显,破坏者是内行。遇到这种情况,就必须整段调换。
电话线一直在手心摩擦着,陶坷他们三个人的手都起了血泡,但他们谁也没声张。个把小时后,他们接上了其他小组负责的地段,这标志着他们负责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谁知,正当他们在终端试线的时候,开端又不通了,返回复查,发现有一处又被剪断了。显然是有人在和他们玩“躲猫猫”,见他们巡查过来,躲避一下,等他们过去,又出来破坏。
重新接好线后,陶坷出了一个主意,悄悄对两个同伴说: “你俩继续朝前走,装着什么也没发现。我留在这儿,看看是怎么回事。”接着,三人简单约定了联络信号,分头行动了。
陶坷隐蔽在一蓬竹丛里静候着。忽然,右边不远的灌木里有什么东西微微在动,越来越近。先是一只手分拨开叶子,随后探出头来,左右观察。陶坷迅速端好冲锋枪,准备应付情况。
那人已经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是一个年轻的越南姑娘。长长的头发披在腰间,在后脖颈用手绢束着,披着一块伪装尼龙布,自动步枪挂在右肩上。不用说,这是敌方一个青年冲锋队员。
那个女冲锋队员取出一把钳子,就要动手去剪电话线,同时侧目向竹丛里看去,忽然发现在绿色的钢盔下面,一对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她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转身就逃。
越南姑娘刚跑出两步远,不料枪皮带被树枝挂住,树枝弹性大,自动步枪被弹出老远,陶坷抢上一步,迅即夺过枪。越南姑娘眼看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她木木地站着,知道不能再逃了。
突然,越南姑娘撒腿就跑。陶坷并没有开枪,有心要捉一个活的。她们一前一后,一时在林中空地上出现,一时又飞进密林中。
跑着跑着,陶坷的钢盔掉了,越南姑娘一回头,惊异了,噢,原来这位中国人也是一个女的!她似乎壮了胆,机灵地闪在一棵树后,屏住气等候着,企图待追赶的人不注意时,好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陶坷早已料到了这一手,她没有径直追过去,来了个侧面迂回。神不知鬼不觉,把冰凉的枪管抵在了越南姑娘的脊背上。越南姑娘惊回首,抓住枪,拼命抢夺。
陶坷用力拖带着越南姑娘旋转了几圈,然后猛地一推,把对方仰面甩倒在地上,随即端着枪紧逼上去,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这时,她从衣袋里取出一张印有中越两国文字的代言片,扔给俘虏。
越南姑娘捡起代言片,装作在看,眼珠直转悠,看得出是在想鬼主意。果然,她冷不防抓起一把土,朝陶坷脸上撒过去。趁着陶坷抬起胳膊肘去遮挡,她转身钻进了丛林。
陶坷揉搓几下眼睛,拔腿就追。逃命的只想逃命,追赶的只想捕获自己的猎物。她们的衣服全被树刺扯烂了,头发散乱不堪,脸上和肩头尽是一道道的血痕。
前面横着一条河,河面不算宽,但夹在两山之间,水深流急。越南姑娘一横心,扑通一声跳下河去。她水性不强,一进入激流,几个浪头盖下来,就发晕了,身不由己地随着波浪往下漂流。
陶坷把枪背起来,紧跟着跳下了水。她经过两年泅渡训练,可以全副武装横渡几千米宽的江河,水性极好。她几个挥臂,拨开波涛,游到了前面,拦截住越南姑娘。对方极力躲闪,死活不让陶坷靠近。
陶坷猛扑上去,把她按在水里,趁她被呛得昏迷不醒,扯住她的头发,向岸边划去。接近岸边时,陶坷一只胳膊拦腰抱住她,一只胳膊顺势勾住了从岸边弯到水面上的树枝。
越南姑娘精疲力竭,一上岸,就瘫成了一团泥。陶坷正要弯腰提她起来,忽听得背后有人用越南话喝令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陶坷赶紧握枪,回头一看,原来围上来的是自己连里的几个电话兵。战士们也压根儿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总机班的小陶。他们各自收起枪,会意地笑了。
战士们见两个姑娘的衣服被刺藤撕成了布条条,剩下的不足遮体,便脱下雨衣扔给她们。太阳当顶照着,陶坷和她的俘虏严严实实地穿着雨衣,回到了指挥所。
3月5日,我国政府宣布,边防部队达到了惩罚侵略者的目的,决定撤回边界线我方一侧。九四一部队在重创越军“王牌”316A师,圆满完成任务以后,采取倒卷帘的办法,梯次撤回国内。
中国境内的红河岸边,站满了前来迎接子弟兵的边疆父老兄弟。他们有的端着茶水碗,有的拿着熟鸡蛋,挨个送到战士们的面前,深情地慰问道:“辛苦了,同志们!
总机班的姑娘从红河浮桥一上岸,就被几个老大娘围住了。姑娘也不忸怩,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够,一抹嘴,说:“又喝到咱自己的水了,真甜哪!”
一号首长是最后一批撤下来的。一回来,就先跑来看望总机班的同志。连长、指导员陪着他。他笑呵呵地逐个儿望着六个女电话兵,兴奋地说:“好!干得好!我要提请党委讨论,为你们请功!”
总机箱子上,放着路曼和肖群秀刚刚填写好的两张入党志愿书。一号首长祝贺她们说:“好哇,红河对岸炮声还在响,你们在炮声中填写入党志愿书,机会难得,意义也不比往常啊。”
严莉向首长汇报说:“支部早就发给了陶坷入党志愿书,她一直推说自己还不够条件,表示过一段时间再说。”指导员插话说:“这次,陶坷表现一直很突出。可她总拿自己和刘毛妹烈士比,说他还没有入党,自己就更······”
提起刘毛妹,一号首长立时现出了沉重的神色。他带着对烈士深深的敬意说:“刘毛妹是一位很好的同志,我们都应向他学习。陶坷这样做,是用实际行动向烈士学习。”
在全部队的庆功授奖大会上,总机班荣获了集体二等功,严莉、陶坷荣获个人一等功。她们捧着奖状,戴着英雄纪念章,决心百倍警惕,守卫祖国的边疆。
Ⅱ 我的越南之旅
2017年11月初,我利用到广西办事的机会,来到了越南这个国家 旅游 。
我在上个时期的六十年代,就对越南的政治时事就有着十分的关心。从当时的新闻广播里和报纸上,常常听到越南领导来中国访问的消息。
在临出国之前,为了更好地使这次游览观光更加富有色彩,我把我所了解近代越南情况简单地叙说一下。好让与我同行的 旅游 者,对就要踏上越南的国土,有个大概的政局脉象。
历史 上的越南在公元968年,就是封建国家。在大明朝曾经是附属国,名字叫安南。从1883年爆发的中法战争成为法国的殖民地,到1954年7月法国撤军,被法国统治了70年时间。在这之间还有一段胡志明的插曲,越南在1945年二战中又被日本占领。
在这前后,胡志明领导的越盟在越南北方的河内建立越南民主共和国称为"北越",法国则挟持保大皇帝在南方的西贡建国。这就是"南越"和"北越"的雏形。后来随着签订《日内瓦协议》法国的撤离,美国等资本主义阵营国家支持的南越(越南共和国),对抗由苏联和中国等 社会 主义阵营国家支持的北越(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进行了一场长时间的战争。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20年,人们管这场战争称为“美越”战争。正是在这场战争进行的期间,越南南方的政权又多次变更。从1955年开始,这个叫吴延琰越南人通过各种努力,开始代理了越南国国家元首。在1963年11月,吴延琰被手下的政变军人所杀害。在经过了几个军人的互相执政,都当了没有多长时间的总统。这些事件听起来到现在都有点乱。
最后有着军人背景的阮文绍当上了“南越”的总统。当你看到这些不消停的军人政变,政局也十分不稳定,老百姓能有好吗?不是老百姓生灵涂炭,就是处在水深火正脊热之中。细细梳理一下 历史 事件的脉路,就能整明白,这些开始是法国殖民地,中间有日本二战占领的,后来有着美国参与的南越与北越的战争。
最后在以北越为首的胡志明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和以南越的阮文绍为总统的越南南方解放阵线,进行了长期的斗争。终于在1976年1月2日,越南共产党由北向南推进打败美国扶持的傀儡阮文绍政权,组成统一的越南 社会 主义共和国。
在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末期,当时的越南胡志明主席时常访问中国,向中国学习土地改革的经验。越南在北方的推行土地改革一直在向中国学习,称中国为“老大姐”。广播里天天都广播这些政治新闻,中国政府也不断举行重大招待会。所以备清游对越南的这些事件早就深深地印在头脑之中。
我头脑中留影飞过,当年越南政治时事往事的瞬间,车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北海海关。从北海出关,走东兴口岸一桥(中越友谊大桥)之隔就来到了越南的国家了。也就来到了越南的芒街。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一进入越南的国土,就感觉到这里有着自己的独特民风民俗。先说游览到越南河内下龙湾。下龙湾位于北部湾西部,距离越南河内150公里。下龙湾作为越南北方广宁省的一个海湾,风光秀丽,景色迷人。水中有山,山水环绕,风景区还分为东、西、南三个小湾。
好些游客来到这里后感觉这里的风景,很相似中国桂林山水,因此被称为“海上桂林”,在游船上领略上河湾上的风光,美轮美奂,移船换景,那种船在画中游,人在水中走,景色在眼前过,令人陶醉。
越南的导游是个二十多岁的男性,瓜子脸,浓眉毛,矮个子,头上都带着那种像钢盔式的那种绿色帽子。汉语说得不怎么流利,从我们已进入越南就开始介绍沿途的风光。特别是给我仿销们重点介绍了下龙湾风景, 还是尽心尽力地为我们游客服务着。
我们在观光的同时,顺便聊聊越南的 美食 方面。我们连续几天食用都是那种米粉类的食品,感觉到很像中国南方城市的口味,主食是那种米粉类(也有的叫米线),并且配给大量的蔬菜,这也是越南饮食文化的独特之处。
我现在看到的越南,与以前我们在新闻与报纸看到的情况,大致差不多。他们也进行的政治制度与经济制度的改革,不断的在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从1986年,越南效仿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在1997年也按照中国土地改革模式,废除了土地集体所有制,允许土地自由流转。在2006年,越南也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WTO。
导游说:从2007年开始,越南从中央到地方实行差额选举、等额选举。这个所谓的“差额选举”,对应的是等额选举。差额选举是多人选举一个岗位,而等额选举就是固定的人数竞选固定的岗位。2009年已经实行了地方公务员的直选。
听人介绍说:越南在2010年,就建立了官员财产公示制度,要求越南官员必须公示海内外资产,并且通过了《反腐败法》,在2017年越南就废除了四十多年的户籍制度,2019年1月1日生效。这些改革都是沿着我国的改革之路的后尘。
在越南 旅游 的几天里,看到的越南人都是长得黑瘦小,好像天生有些营养不良,满街都是骑着摩托车的人,老百姓的穿戴就像我国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的着装。不过女人都带着斗笠,导游说这也是越南国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房屋建筑也是我国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的水平,听游客说到了越南的南部还好一些。由于法国统治的时间长,法式建筑比较多。我们去的只是越南的北方,北方比起越南南部不论是经济、还是楼房的建筑,都差很多的。
六天的行程匆匆忙忙地结束了。一个中国的上个时期的房屋建筑、穿戴、出行以及生活方式,展现在游客的面前很久。
在去年越南又进行了一项改革制度,就是成立了独立的公会,这个是独立于政府之外的民间组织,主要是控制工厂盈利与工人福利之间的平衡。
今年,越南从7月1日开始,越南也参考我国的公务员法进行改制,越南公务员和干部公职法修订案正式生效。根据这两个法律,越南将来取消公务员的终身制改为合同制,实行公务员竞聘上岗,明确了人民对公权力的监督。贪赃枉法的干部退休后并不能全身而退,所有的公务员都要为在职时候犯下的错误而担负责任。
Ⅲ 中越战争时,我军为什么不肯戴头盔呢
我们都知道在战场上让士兵们吃饱穿暖是让他们拥有战斗力的绝对保障,但是还有一点也许大家不会注意到那就是士兵们的防护问题,因为在战场上通常会因为一些厮杀或者打斗导致士兵受伤,所以说士兵们在防护上往往采取的措施就是穿上相应的盔甲作为防护。作为防护的盔甲,可以说拥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古代的人们早已经用奇思妙想,把护甲做的非常管用,我们还能够从古代的人们留下的书籍和衣物当中发现古代的护甲已经非常先进了,而且护甲的制造材质也非常多,我们能够见到用皮做的护甲和金属做到护甲,多种材质混合在一起的护甲在战国的时候都已经出现了,这足以说明这些防护性的措施对士兵还是非常有用的。
第三点原因也是和这场战争越南所使用的武器有关系,越南缺乏火炮,而头盔主要防护的还是火炮带来的弹片伤害,因此,我们的不对,没有戴头盔是考虑到这一点的。第四点就是炎热的气候,戴上头盔会让我们的战士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因此就没有选择戴头盔作战。看到了这些原因之后,大家的误会也就打消了吧,没有戴头盔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解放军穷,而是因为越南战争的特殊条件,为了能给我让士兵的作战能力最大化,所以说,我们的部队才选择不戴头盔来作战。